轩窗渐晓,犬吠鸡鸣了。已是冬深人起迟,冷极如何是好?古人刺骨悬梁,恐将岁月蹉跎。莫若开书把卷,东 风自在吟哦。
日子喧嚣, 记忆匆忙,已不记得这段初遇是在何时?只记得那一阙阙词,一首首诗,至今记忆犹新,透着淡淡的梅香,在季节的指间,续写唐宋的风烟,明清的烟 雨。从青丝到白发,世人都在一夜之间就已老去,她却清风徐徐,独雅水间灼灼。
半落
梅花半落梅,初见这个名字时,我以为是那个独自于陌上行走,行吟山水,一梦千年,写出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的女子。后来短暂的沉思之后,这样的想法自然于心间消失,无缘由,无因果,只因我的心还沾染着尘埃,离坠落还有些日子。
要用怎样的词汇,才能写出这段淡如水的相遇?我不愿轻易去描写,怕笔尖的文字不小心触落了梅花。倘若非要我用一个词来形容,我想这个词一定是淡雅。只有这样清白的字眼儿,才能配得上梅的优雅和美丽。
感叹岁月,素颜陌上静落。
清风徐徐,独雅水间灼灼。
暗香惹尘,清韵幽淡云阁。
我是先邂逅落梅,再相遇这段文字的。所以久别重逢的那一刻,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梅花的清香,是半落梅花也是落梅,一个清新淡雅,天真烂漫;一个 陌上花开,淡看浮华,于山水里安好,于尘世间淡入淡出。
落梅的文字,有一种千帆过后,回到当年的沉淀,如同当年的绿茶,许多年后依旧不改初时的馨香。带着禅定的心去喝,会多出几分 时光的韵味,多出几分禅意来。半落梅花的诗词,就好像当年的落梅,如同一支未经风霜打磨的梅,于花季肆无忌惮的开放,却早已懂得人生百味。这是一颗纯真的心,更是一种坚若磐石的持久,于乱世风尘里无尘无染的开放。
后来我在评论她的诗词的时候用了这样几个字眼儿,“落梅风骨为之欣赏,”而秋水文章这几个字眼,注定只属于白落梅。尘世间已很难再有人能以她的风雅走进世人的心田,也很难有人能以旷世之笔写出人间情缘,禅茶一味。今生的红尘,她是那支遗世独立的梅,再有便是来世了。
无论是落梅还是半落梅,彼此间都无过多的交集,因文字而结缘,我做了尘外的那个看客。隔着一片云水,在自家的庭院里,煮酒论诗,温一壶禅意的茶,于花间共赏,于陌上行走,相知不相见。
对缘分,一直很是看重,特别是文字里的相遇和重逢,仿佛只有文字的宁静和美丽才算得上优雅,不知这是不是一种可以宽恕的执见。我的改变是因文字而起的,仿佛也只有文字才能让我发生如此的改变,经年的阅读和写作中,渐渐明白了许多人生的道理,许多困难也不如想象中那般难熬,禅意的文字甚至让人觉得,人生已没有什么困难过不去,再难也不过是生老病死。
白落梅,她总能将人生的苦难嚼碎后,化作柔软的春风,附着于文字间,让所有的看客体会到一种宁静与禅意。所以她的文字优雅生情,好似柔和的曲子,委婉动听,使人听后久久无法忘却,许多年后拿出来品读,仍然韵味十足。
半落梅花,她总能观察入微,将生活的细节和趣意,融入诗词,不加雕刻得映入我们的眼帘,好似一幅山水画,诗中有画,画中有诗,真实地在你眼前上演。虽是两种不同的境界,却都有着一样的风骨,一样的梅香。
经过岁月的漂泊和洗礼,一些缘分像是爬满了院墙的青藤,历经春秋,总算也明白了,什么荣与枯,什么是开和谢。也许是沉迷宋词久了,心生霉菌,想要做短暂的停留,呼吸一下山野禅林的空气,想将心情放置在阳光下翻晒翻晒;也许是某些缘分走远了,想要赶上去,稍作挽留;不求回心转意,唯愿你若安好,便是晴天。
初见惊心,再见依然。想起那一支遗世独立的梅,总在暮晚时分,舞文弄墨的时候。红尘深处,从书法、乐器、文字、爱情的世界里一路走来,如今却只剩下俊秀的小楷和文字相得益彰。早已将那一扇心门于庭前院落悄悄关闭,不愿开启。不是怕再次被辜负,只是不想在红尘做过多的停留,失了与佛五百年的约定。
对于写文,一直喜欢手稿,不忘初心,不曾远离。不知,这是否算是那一场你未许、我未约的约定?一横一竖,一撇一捺,都需用心去喂养,一字一句,一行一段,都需错落有致,才能显现出文与字交替的美。有风的清晨,暮晚的黄昏,宁静的夜晚,是你赋予我生活所需的养分,让心间的那份禅心得以茁壮成长,文海相遇,纸上相逢,没有风化绝代,只有岁月静好。
你说:“若岁月静好,那就颐养身心,若时光阴暗,那就多些历练,”是否念上 一个人的文字,就会不由自主的念上某个人,念上文中的生活?总想知道纷扰红尘中那一道倩影,是否残留着那一行未干的墨迹?尽管这只是闲暇时一些琐碎的遐思,陌上相遇也未必就可以认出你,然文中相逢,我一定知道哪个是你。
“且相信,远去的还会走进,等待的不再漫长。”尽管世事纷繁,杂乱无章,然只要愿意俭守内心,清淡自持,岁月亦不会辜负一片兰心。半落梅花半落梅,她是那枝遗世独立的梅,她是那隔世的梅香,彼此于红尘安好,相遇不问缘由,相逢不问因果。